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還是家最好

2008.06.25  作者:車訊網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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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有少數的F1車手定居在這個世界上最酷的賽車分站,Jenson Button帶著本刊來做一趟導覽之旅。

Words:Bradley Lord Pictures:Ben Wright Translation:Y-P.Wang


坐在La Rascasse餐廳陽台上溫暖的陽光下,Jenson Button看起來像一朵雛菊般清新,他正在進行鐵人三項訓練,今天早上包括了海泳,然後是24公里的自行車、騎上那種一般人要坐纜車才會去的山頭,他和一小組人進行自由車的訓練行程,包括他的訓練師和一個朋友,但Jenson總是騎在前方、往往還絕塵而去,「我對於這種競爭樂在其中。」他笑著承認他心中潛伏著和每位F1車手都一樣的超常競爭心態:「我喜歡鐵人三項,因為那完全會充實到我自己身上、而不是硬體設備,我的速度時間可以完全由我自己來調配,那是你在F1所做不到的東西,你竭盡所能地付出,但是到頭來的結果都沒有辦法反映出你所投入的程度。」但是Jenson就在距離倒數第二彎道不到五公尺的這裡、談論著在摩納哥的生活與工作,當嘈雜的護欄裝配工作因為午餐而暫時休息的時候,我們正好可以來聊聊在這個人來人往的小公國裡的生活。

住在這裡感覺怎麼樣?
只要看看你的四周:整年的氣候幾乎都很好,我可以上山下海做訓練、而且你都不會被打擾,我可以冷靜下來沉澱自己的思緒,對我來說,沒有比這裡更好的地方了。


英國足球員在為外國球隊效力而旅居他國的時候,看起來總是如坐針氈,你在這裡是怎麼調適的?
我也愛用英國貨!但是你確實可以在這裡買到:這裡的家樂福裡面有一小塊英國商品區,不過我很懷念吃一頓烤牛肉大餐,而當英國處於那種真的很寒冷的日子的時候,這裡則是清爽的早晨以及美麗的藍天。

摩納哥的居民不乏知名人士,你在這裡逛街的時候所看過最酷的人是誰?
要算起來的話我不知道,但我常常碰到Allan McNish和他的小兒子,最近我看到他在超級市場裡找湯料,很顯然他並不常逛街,因為他竟然在雞肉區找!的確,除了賽車手之外,我從來沒有在這裡看過任何運動員。


當你於週四早上駛離休停站(摩納哥站的練習賽安排在週四)、進行你在賽道上的第一圈時,感覺怎麼樣?
很瘋狂。你右轉通過第一彎道、駛向上坡──難以置信它有那麼陡,當你駕駛一般道路汽車的時候,它的感覺並不壞,但駕駛賽車的時候就快得不像話,你上了坡、在坡頂小小跳起一下、然後直直開走,你會鎖死前輪和後輪;每個狀況都發生得很快,你要在腦子裡花個幾圈的工夫來調整,你舉目所見的都是護欄,那會感覺速度彷彿快了兩倍,所有東西都在你的頭頂上──人群、樓房……沒有喘息的空間,你不能讓自己稍有分神,車子隨時都在碰觸地面、而車輪則因為傾角的關係而懸空,最微小的失誤都可以讓你去撞牆,你在觀看的時候會覺得很快,但坐在駕駛座裡又是完全不同的世界。

一圈之中最令人感到刺激的地方在哪裡?
我覺得是泳池彎道的前半段以及那個非常快的左右連續彎,那裡非常非常快。此外,當排位賽跑出了一次很好的計時圈、每個彎道都處理正確的時候,感覺也是相當棒,那時你會真正讚嘆F1賽車、讚嘆自己可以在如此近距離的限制下掠過護欄,當你知道自己盡了力的時候,通過起終點線的感覺就很爽。

早晨當絕大多數的人都還在烤麵包、或者泡玉米片的時候,Jenson則是騎車上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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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們經常批評摩納哥缺乏可供超車的彎道,你會對此感到沮喪嗎?
這很棘手──這座賽道忽快忽慢、走走停停,前面有車子的時候很難判斷煞車點,你知道這樣跟下去不是辦法,但你也只得等待前面會有某人犯錯,後面有車、前面也有車,姑且可以忽略後面那輛車──你知道他超不過的,所以就努力給前面那輛車施壓、迫使他犯錯,我記得2002年在Renault──我跟在BAR的Olivier Panis後面跟到不耐煩了,我想著:「我可要上了。」我在第一彎道衝進了內側、然後我們就撞車了,但說實話,我覺得他那時候是寧願跟我撞車的!不過,在摩納哥有過太多這樣的例子了,就個人來說,我還蠻喜歡的。

那麼,假如你想要儘快閃人的話,在哪個彎道退賽最好?
我想可能是Portier彎道──我住的公寓就在那旁邊,所以事後我很快就可以到家了……但說實話,工程師會想要先看到我去向他們做報告……


你會在比賽週末被激發腎上腺素嗎?
週五通常沒什麼事,但是周遭仍然是人聲鼎沸、絡繹不絕,那是因為所有事物全都擠在這樣一個小地方裡:當你出門吃飯時,你要繞著賽場的彎道走,我住的公寓就在馬路旁,你沒有辦法擺脫那個氛圍,無論你比賽跑得好不好,你都得面對鬧哄哄的群眾,在精神上來說,這是令人非常疲倦的一個週末,等到週一再去想想那個熱潮,就像是一隻冷掉的烤雞。

那些擾嚷的狀況呢?
我並不會真的去介入,我都專心在我的工作上,但我明白人們來到這裡就是要熱鬧的,他們要互相看來看去、而不是看車子,我2005年並未參賽這場(車隊被禁賽),所以好好享受了一番,我體驗了其他人來這裡看比賽時會做的事,我可以說我完全瞭解了摩納哥為何會如此特別……


你記憶中最棒的比賽是哪一場?
可能是2004年、緊跟著Renault的Jarno Trulli拿下第二名,我整場不停對他施壓、用車頭吐他,想讓他陷入思考、迫使他犯錯。第一年參賽時也很有趣,我在Loews彎道碰撞Pedro de la Rosa、引出了全場紅旗,所以我最後和Pedro以及Jacques Villeneuve用雙腿跑回休停站……

結果誰贏了?
我想是Pedro,我確定我在追著他跑。

自從Button於2000年以稚嫩的20歲之姿在Williams出道至今,已經走了很長一段路,入行幾年就被描繪成花花公子形象,並且被打造成為新一代的英國F1英雄、直至最近受到了Lewis Hamilton的挑戰。他於2005年在BAR與Williams之間來回反悔,迫使他在百般不願之下還得續留BAR,你可以說他在錯誤的時機把自己的職業生涯花在正確的車隊:在BMW引擎進入狀況之前待在Williams、在Renault具備爭冠實力之前待在該隊、並且在與Flavio Briatore(Renault領隊)關係變質之後轉投BAR(今Honda),到頭來,他目前只拿過一場優勝,無情的輿論直指他就是下一個Jean Alesi──空有才華卻懷才不遇,但是Jenson並不只於此,他溫和地張開了嘴、咧咧地笑,話題轉到2008年……

自從Ross Brawn(Honda新任領隊)報到之後,他帶來了些什麼?
當他講話的時候,人們真的會聽、不會有異議插嘴,因為他擁有豐富的經驗、而且他贏過許多次的世界冠軍,自從他加盟以來,他都很坦直,再加上他相信Honda──否則他不會加入這個陣容,Ross是個很值得學習的人──他曾經與許多車手共事,其中還有一位特別快的,我隨時都在吸收經驗、學習Michael Schumacher的優缺點等等。自從Geoff Willis離開以後,車隊就一直缺乏一位技術方面的領導者,而當Ross出現之後,情形便大大地不同了。


Ross說車隊從季中開始將會把目光聚焦在2009年,那多少會令你今年的事業成為另一個虛擲的賽季?
看起來很瘋狂,我已經這樣折騰很久了,我同意我們今年恐怕沒有任何機會可以登上頒獎台、並且我們確定沒機會贏比賽,如果我們像去年參賽時一樣無所適從,那狀況就真的是很艱困,在那種狀況下,我會搞不清楚自己要幹什麼,這樣我當然是不可能會快樂;但我知道狀況改變了,我們有了新的人員,而且我完全信任他們,我不懷疑我們在未來幾年可以有機會挑戰錦標冠軍,我們在冬季測試剛下場時還是最慢的車隊之一,但今年開賽以來已經看到了許多進展,只要我們整年都能繼續看到有進展,那便會是很大的鼓舞。

幾個月前,Ross說你「臉上的毛髮」看起來很「可人」。
是嗎?OK,我同意,確實是!我想他的看起來也是一樣。就個人來說,我只是不喜歡把鬍子刮得乾乾淨淨,我覺得留點髭鬚可以增加一些率性。

你們擁有共通的事物。你們有一起去釣過魚嗎?
Ross還沒邀請過我,但如果他邀了,第一次我應該會去,我什麼都可以玩,所以我會去一次看看……但是我不確定我會回來!不過老實說,我很懷疑他現在還能夠多常去釣魚,他最近幾個月忙翻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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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07年期間,要維持鬥志有多麼困難?
真是非常非常令人沮喪,那在心理上是很艱難的一年,由於我是鎂光燈前的人物,所以我必須表現正面樂觀,但是那很困難,因為我的感覺和整個團隊都一樣,我心裡很想要大喊、這種狀況必須有所改變……但是說實話,那些人不需要我來告訴他們這些事,每個人在冬季期間都群策群力,因為,對一支勝利的車隊來說,很重要的一點就是大家都能夠朝著相同的方向──那或許就是我們去年做得不夠的地方。

當車隊裡的人都更年長、更有經驗的時候,你28歲就要當個領導者是否很艱難?
你在F1會成長得非常快……你不得不如此,領導統馭來自於年紀、經驗、以及與團隊共事過的時日。我覺得現在我和車隊之間有相互尊重,他們知道我每次駕駛賽車時都是100%全力施為,車隊要知道我信任他們,這對他們而言是很重要的,我不是來這裡享樂的。


自從開始F1職業生涯至今,你改變了多少?
我現在留了鬍子……

還有呢?
F1是我最重要的東西──是我的整個生命,我付出了一切,剛出道的時候我不會這樣講,當我加盟BAR時(2003年),我很快就體認到我需要把自己時間中的每一秒都致力於團隊、還有學習,你永遠不可能成為一個完全完美的賽車手,即便是現在,我還一直在學習,我靠騎車登山來鞭策自己不是沒理由的,我的最終目標是要成為F1體格最佳的車手,因為那可以充實我的能耐,或許那在肉體上沒什麼不同,但在心理上有,或許那不適用於其他車手,但是那適用於我、而且有用,我付出了一切,現在我不覺得我在任何層面有不足之處了。

為了換取完美的快樂,Faust(浮士德)將他的靈魂出賣給了魔鬼,你可以為了世界冠軍付出多少?
OK,我沒有將我的靈魂出賣給Flavio,這也就是為什麼我2003年沒有為Renault出賽的原因。我做了每一項犧牲,不只在物質方面、更甚的是我生命中的每一秒──日以繼夜──都投注於比賽,我不一定要想著西班牙站第一彎道的行車路線,但是要想著如何讓自己更好,在我的訓練、團隊的建立、工程技術以及從錯誤中學習,我都要能比其他人更好,那有很多層面,而我在每個層面中都努力竭盡所能,我全心全力在付出。


人們在說,只要你擁有了正確的賽車、你就是未來的世界冠軍,但是業界每位車手都會說只要他有了那樣的賽車、他就會贏取冠軍,你有什麼不一樣?
說老實話,我相當認同他們是正確的,但讓我不一樣的是,我和這支團隊一起努力工作──一起努力向前,假如你給我一輛Ferrari,我可能會順利贏得世界冠軍,但我當下並不關心那種事,因為我想要與我這支團隊一起來達成,那是許多沒跑賽車的人在想的事:人們發現他們突然來到一支車隊,就覺得「哇喔!我獲得了一輛可以贏取冠軍的車子」,但我是想要幫助打造我們這支團隊成為錦標冠軍挑戰者,這裡永遠都有我們尚未獲得的機會,但我當下就是在我能夠獲得回饋的地方盡力而為,當然,每個車手都會喜歡坐進業界最棒的一輛車子裡,但是,你若能讓一輛賽車脫胎換骨、成為比賽優勝者,那會是更大的成果,贏比賽是很棒,但是我們現在這種模式還來得更好。

如今是你的第九個F1賽季了,有什麼是你在工作上還仍然會喜愛的地方?
駕駛車子所跑的每一圈,那就是我所喜愛的,也就是我自從八歲時夢想當一名F1車手以來所喜愛的,我喜歡賽車、我喜歡競爭,而且我夠幸運、可以和世界上最棒的一群人比賽較量,如果能夠跑在他們的最前面,還有什麼事會比這更棒?

「喔喔!這裡有點黑。」Jenson在摩納哥著名的隧道裡。


毫無疑問,業界每個F1車手都會這樣坐而言,但是對於出道八年半之後、已經完全成長並成熟的Jenson Button來說,現在他也會起而行。當他提到犧牲那個字眼、還有討論到他的使命的時候──聽起來有點不只是Jenson了,顯然,他真的鞭策自己去攀爬他個人的高山、以探索那個字眼的每一層意涵,同樣明顯的是,Ross Brawn的到來,給了他信心、樂觀,而且他確信記者的新聞報導都會對此大加著墨,他的F1職業生涯或許已經參賽接近150場,但不要忘了Button才只有28歲,他仍然有的是時間,看來不需要太久,他就可以順利發現他處於正確的地方、當然也是在正確的時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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